第三百五十九章 圣心难测

　　高敌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怪不得，你会改口，是为兄愚蠢了！”

　　“但是为何郑公公会帮你呢？”高敌又很疑惑道。

　　狄莫芸道：“因为他认出我了。”

　　高敌睁大眼睛，惊疑道：“他怎么一点表现都没有啊！他认出你是狄家小姐了？！”

　　狄莫芸点了点头。

　　高敌感叹道：“所以你感谢郑公公。”

　　“不仅仅因为他帮我打了圆场。”狄莫芸笑道：“他帮了我三次。”

　　“三次？”高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短短的一照面就能帮三次忙？！

　　“你还记得郑公公在我们走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言多必失，保重。”狄莫芸提示道。

　　“记得。”高敌点点头，说道：“我方才还觉得这话说得太没有道理可讲。”

　　“不，可讲的。郑公公在宫内不便说太多，但已经在点我了，至于有没有点透，就看我的悟性了。”狄莫芸说道。

　　高敌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话点在哪里，摇头自嘲道：“看来为兄真的是没治了，一点觉悟都没有。”

　　“高兄，你是大智若愚，你本身就已通透，所以就不必参悟了。”狄莫芸笑笑道。然后她耐性解释道：“郑公公是在提醒我不能说太多话了，说得越多，我们的利益就失得越多。”

　　“我这才反应过来，圣上贵为天子，只要他愿意，整个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连我们的命都可以夺取，更何况我们的生意呢？！如果他真的垂涎我们的生意，完全把我做掉，全权接手！何必跟我合作呢？！”

　　经过狄莫芸这么提醒，高敌反应过来了，却更加疑惑，“既然如此，圣上为何还选择和我们合作呢？”

　　“因为你。”狄莫芸笑道。

　　“我？！”高敌睁大了眼睛道。他觉得狄莫芸在逗他。

　　“是啊！”狄莫芸肯定地点头道：“多亏了你，圣上才没对我下死手！”

　　“孟弟，你说明白些吧，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高敌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

　　“高兄，如果你们发明的东西为皇族所用，算不算坏了你们门派的规矩？”

　　高敌瞬间精神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想了想道：“这要看具体怎样的情况了。”

　　“是啊，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圣上把我踢出去了，直接与你谈生意会怎么谈？你们发明的东西会直接被圣上和朝廷拿去利用，你们还会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吗？还是……君臣关系？！”

　　高敌深吸一口气，他都不敢深想了，毫无疑问，直接服务于圣上和朝廷，不是出仕是什么？！

　　“如果插上我这个商贩呢？你是在和我合作，与他就构不成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了。我既是幌子也是承上启下的过渡点。”狄莫芸笑了笑道。

　　“圣上思虑真是太周全了。”狄莫芸暗暗佩服道：“他想拉拢你们默家为他所用的，尤其你高兄，我看得出圣上颇为欣赏你，对你有了惜才之意。可惜你们默家的祖训在上，你作为一门之巨子更是不能破了门规，圣上便想了这个法子变相的让你为他所用！而且还能顺水推舟地答应了我的请求，算是卖了我的人情，还空手套了白狼，还不忘显示他的仁君风范，真真是一石多鸟之计！”狄莫芸说到最后都磨了好一阵子牙齿！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高敌有些听傻了，他没想到圣上提出的那些看似合理的条件背后有这么多门道！

　　“还有呢，这算是圣上对我采取的最大的宽宏大量了，郑公公的意思是说，我若是惹恼了圣上，他大可以把我换掉，提携另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到时候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了！没被咔嚓算是好命了！所以啊，郑公公提醒我，为了我和我家族的命运，以后不要在圣上面前闹腾了，还是少说话，多做事！”说完她摸了摸刚领到手的手感温凉的入宫腰牌，叹口气道：“这东西真不能随意用啊，用一次就消耗一次圣上的耐心和信任，自然也失去了最大的潜在的利益！这就是言多必失啊！”

　　高敌此时已经呆若木鸡，他身处的江湖讲的是明眼看得见的痛快，哪里会有深宫大内里看不见的弯弯道道！

　　“原来郑公公不是随意说的啊！”高敌喃喃道，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问题道：“郑公公这么提醒我们，就不怕被告到圣上那里吗？！”

　　狄莫芸也皱了眉头，分析道：“我怀疑郑公公这么做是圣上暗中授意的！你想啊，郑公公是大内总管，如此地位完全可以不用送我们的，就算圣上看重我们，也可以让同在殿内的大内副总管过来陪我们！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副的，让正的送我们？！我看啊，圣上多半也看出来我们当时未解他的意思，就派去最了解他的人给我们解惑，但是这有诀窍的，既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还得警醒我们，这叫点到为止！”

　　“但是呢，圣上没明说，一切都是郑公公心领意会，所以他愿不愿意点我们全看他的意愿，所以啊，郑公公终究还是拉了我们一把。”

　　狄莫芸把条条细节都撕烂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而高敌已经打了一哆嗦，连连摇头道：“宫里的水太深了，以后我再也不去了！”

　　狄莫芸失笑了一下，安慰道：“高兄，富贵险中求，宫里的水是很深，但回报也大。我们以后可以狐假虎威震慑一些对我们的店不怀好意的人了！还有圣上这么一个活招牌在，也不愁没生意做了，准保不久之后，来我们店里的人，尤其贵族的人更是趋之若鹜！”

　　高敌笑了笑，实际上心情没好多少，因为他觉得他是在提着脑袋挣钱！

　　“你说的是郑公公第二次帮你，还有第三次呢？”高敌突然问道。

　　狄莫芸也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略带羞涩道：“不，今日郑公公帮了我第二次和第三次。郑公公第一次帮我是去年赏灯节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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