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命悬一线
天兴帝看出端妃娘娘的担心，笑着安抚道：“放心，朕只是略施小惩。”
端妃娘娘微微放下了心，只要孩子没有失了圣宠，受点小惩罚也算是父子间颇为有趣的互动。她微笑着坐正身子，默默地看着亲儿子拿着那只玩偶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啊，找到了！”司空元琦兴奋地说道，然后把玩偶摆到了天兴帝面前的长桌上。
因为司空元琦的正前方是并排三个人，天兴帝位于正中间，皇后娘娘与端妃娘娘各位于一左一右，所以他为了照顾到皇后，就改把玩偶不偏不倚地摆在了正对着天兴帝面前的位置。
皇后娘娘看到那玩偶面前的对象换成了天兴帝，她不由得心跳加快，不由得攥紧了手帕。她突然有一个平日她不敢想的念头：如果这死鬼皇帝就这样死了也好，我的孩儿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我自然也就晋升成太后！
皇帝怎么死的，大家都看着呢，肯定和司空元琦脱不了干系了，到时候司空元琦即便喊冤枉又有谁信呢，谁又会想到我们才是元凶呢！就算那些动笔杆子写皇帝起居注的家伙心有疑虑，也不敢胡乱涂抹史实，而我们借此既扫除了隐患，又一步登天，成为无人压制的九五至尊！一石二鸟，多好！到时候谁会，或说谁敢，追究我们呢？！
她死死地盯着那只玩偶，此刻的她巴不得那只玩偶快快地飞出暗器，一招令天兴帝当场毙命！
……
“咳……”有人在她一侧轻声地咳嗽。
她猛地转头看向咳嗽的人，是她的孩子也就是当朝太子司空东逻。
到底是母子连心，司空东逻看出了母亲这种可怕的意图，震惊母亲狠起来比他毫不逊色，好在他比母亲理智，他冲向母亲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登基皇位的方式！他的母氏家族在朝野之中还不够有实力，他的党羽还羽翼未丰，父皇手下还有一批位高权重又忠心耿耿的旧臣！如果他仓促上位，怕是一时甚至很长时间都不能服众，压制不了那些老人，就把控不了朝廷，说不定自己还将会遭到反噬！
况且此时外敌对我大晟朝虎视眈眈，更容不得国家一丝动荡！
所以这是朝不保夕，唇亡齿寒的不明智之举！
皇后娘娘微眨了下眼睛，本是炙热疯狂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些。
“这开关真难找。”司空元琦低声嘀咕道。然后他抬头对着天兴帝和端妃娘娘以及皇后娘娘道：“父皇，母后，母妃，要开始了！”说完他便伸出手要按下那只玩偶头顶上的按钮。
“等一下。”皇后这时突然出声道。
司空元琦的动作堪堪停住，大家都转头看向皇后，见皇后起了身，并伸手把玩偶拿了起来，走到端妃娘娘面前，将其摆在了长桌上正对着端妃娘娘面前的位置！然后又走回到天兴帝的另一侧，盈盈一笑道：“陛下，妹妹才是寿星，这礼物啊是送给妹妹的，妹妹才是最享有此礼物的资格，所以礼物放在寿星面前才是正理！您和臣妾啊，都只是沾了光了，我们要有沾光的觉悟，是吧？！”说完她又是大度体贴的一笑。
天兴帝不置可否，只是认为皇后比较讲究，注重礼数。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所以他不疑有它，淡笑颔首表示许可。
而端妃知道不是，肯定有阴谋。她暗暗瞪了皇后一眼，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哼，反正是掉了包的，一个破玩偶而已，有何可怕的！
端妃也很淡定地看着眼前和普通的陶瓷做好的胖娃娃无甚区别的玩偶，转眼微笑地看向皇后说道：“多谢姐姐体恤。”
姐妹互敬互爱，多么祥和。天兴帝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冲司空元琦扬下头道：“赶紧开始吧。”
“好！”司空元琦欢快地应道。然后他终于按下了那个开关按钮。
果然玩偶传出了沙沙声，接着出现了人声道：“母妃，今日是您的诞辰，儿臣祝贺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还祝您青春永驻，长命百岁！下面有一首歌献给您，叫……祝您生日快乐！”
天兴帝和端妃俱是吃惊地看着司空元琦，天兴帝是惊喜，而端妃则是惊吓！
天兴帝忍不住笑道：“还真会说话，那声音怎么和你那么像？！那小东西也自称“儿臣”怎么回事？！”
司空元琦耸耸肩，嬉笑道：“这是秘密！以后再告诉您！”
“小鬼头，跟朕耍滑！”天兴帝笑着指点着司空元琦道。
端妃则呐呐不说话，她已经呆了，不是已经掉了包了吗？怎么怎么也会出声啊？！不是说只是外壳像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这才看向司空轩琅，用眼神征询司空轩琅的意思。
可惜此时药力已经彻底发作，司空轩琅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像木头一样呆坐在那里，连表情都吝啬给端妃娘娘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玩偶里播放着祝你生日快乐的儿童歌曲。
玩偶面前的所有人，包括天兴帝都仿佛变成了儿童，对玩偶会唱歌一事感到非常的新奇，不厌其烦地听着玩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祝你生日快乐这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歌词。
唯独端妃娘娘很惊悚地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玩偶，她在司空轩琅的脸上没看出端倪，但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呼吸有些急促，快喘不上气了！她一眼不眨地看着它，没觉得祝你生日快乐歌有多好听，相反觉得那句歌词像咒语，像催命符，是向她索命的魔鬼的语言！
歌声的旋律终于到了尾声。
来了！
太子睁大了眼睛。
来了！
皇后睁大了眼睛。
来了！
司空轩琅也想睁大眼睛，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键的一刻终于到了！
“母妃，生日快乐！”那只玩偶没再唱歌，只是有司空元琦的嗓音很兴高采烈地说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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