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欲语还休
狄莫芸也跟着露出端庄矜持的一笑。
端妃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有些吵闹，不如我们到别处叙话。”
狄莫芸哪敢不从，只有点头的份儿。
于是端妃亲切地拉着狄莫芸的手来到了后厅。
端妃已经屏退了左右，狄莫芸也不好让相沁仍旧跟在自己身边，只好屏退了她。
空荡荡的后厅只有她俩。她们相对而坐，端妃笑，狄莫芸也在笑，彼此对看许久，就在狄莫芸快绷不住的时候，端妃说话了，她说道：“芸儿，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端妃娘娘请说。”狄莫芸做洗耳恭听状。
“芸儿，我想征求一件事，那只会唱歌的娃娃是你做的吗？”端妃问道。
“不是我做的。”狄莫芸想也未想地否认道。
端妃笑道：“原来你知道会唱歌的娃娃是何物？”
“啊！”狄莫芸一下子感到如坐针毡，她见端妃始终一眼不眨地看着她，急中生智道：“妾身听王爷说起过娘娘您那年寿宴发生的事。”
“哦，是这样啊。”端妃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芸儿，你比我想象的要灵透得多。”
狄莫芸回道“娘娘过誉了。”
端妃道：“我知道那只娃娃是九皇子从懒人阁那里得来的物品，也多亏懒人阁擅自改造，才让本宫捡回一条老命。因此本宫很是感激不尽，尤其那名制作娃娃的工匠，本宫想亲自当面道谢。芸儿，你知道他在哪吗？”
“啊……”狄莫芸眼珠转了转，摇头道：“妾身也不知道。”
端妃神情立刻显得有些急切了，语速也加快了，她紧握着狄莫芸的手，说道：“芸儿，你不是懒人阁的东家吗？”
狄莫芸眼神一变，定定地看向端妃不语。
端妃也愣了下，随即恢复了温柔的语气，说道：“抱歉，我刚才态度不是很好，芸儿，请你不要介意。”
狄莫芸笑着摇摇头。
端妃说道：“我曾向轩琅打听过懒人阁的事，也早就知道你就是懒人阁的东家孟三郎了。”
狄莫芸心头一紧，抿着嘴唇看向端妃，不敢出声，怕说得越多错也越多。
端妃明白狄莫芸在戒备她，她赤城地说道：“芸儿，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事要挟你，圣上永远不会从我这里知道轩琅王妃却是懒人阁东家的事。”
狄莫芸这才微微安下心来，她想了想说道：“谢谢娘娘的护佑，只是我虽为东家，但从不干涉工匠们的生活，平时与工匠们往来甚少，所以真的不清楚他们的住宿。”
端妃问道：“能否将他们请过来谈事呢？”
“不能，他们都是默家子弟，门规甚严，他们是不能随意走动的。”狄莫芸干脆替高敌拒绝了这个提议。
端妃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眼神变得有些黯然，她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见见他，有事相求。”
狄莫芸忍不住问道：“娘娘，妾身能问一句您求他什么事吗？”
端妃看向狄莫芸欲言又止，过了许久却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事先问过轩琅，听他说那名工匠很神秘，从来都是神龙不见尾的，如此脾性古怪之人，应该不能轻易答应他人的要求吧。”
狄莫芸心想着自己都不愿透露自己的秘密，就不能勉强别人说出自己的心思，于是她不再追问下去，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沉默了下去。
等端妃和狄莫芸从后厅再走回前厅时，狄莫芸发现相沁站在了柳族长和柳夫人的身旁，她便走了过去，听见柳夫人问相沁道：“你是从小就跟着王妃的吗？”
“是。”相沁回道。
“那……你多大了？”柳夫人又问道。
“奴婢不知道。”相沁回道。
“不知道？”柳夫人疑惑道：“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几岁呢？”
相沁平静地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小时候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柳夫人问道：“你不清楚，那你父母也不清楚吗？”
相沁一脸坦然地说道：“奴婢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
柳夫人反而眼睛一亮，居然带着欣喜的口吻问道：“你竟然是个孤儿？！”
狄莫芸觉得那名夫人在给相沁难堪，她抿了抿嘴唇，上前一步微笑地说道：“柳夫人，我家丫鬟是不是不懂事，惹夫人您生气了？”
柳夫人本想张嘴对相沁说什么，可见狄莫芸来了，只好转头对她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与我挺投缘的，所以想跟她多聊几句。”
“哦，那就好，我家丫鬟啊，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不太会处事，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希望您宽宏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狄莫芸虽然笑着道歉，但柳夫人听出了另一番滋味，似乎是在说反语，说的是她不会处事。
于是柳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看向相沁，还想张口说几句话，却见相沁已经不动声色地退后到狄莫芸身后，她与相沁之间隔着身躯肥胖得非常有存在感的狄莫芸。
柳夫人只好重新端正姿态，拿出夫人该有的威仪，说道：“王妃娘娘不必激动，妾身见您的丫鬟有些无聊，便与她随意聊上几句好打发时间，没有其他目的。”
柳玉阖也凑过来道：“王妃娘娘，贱内做事有些欠妥，但在下保证她绝无恶意，还请王妃娘娘您不与她计较。”
狄莫芸舒展了眉毛，声音平和的对柳玉阖说道：“我当然知道夫人是没有恶意的，方才是我冲动了，毕竟相沁是我的人，我连她都保护不了就别说王府中的其他人了。”
狄莫芸说完便转身正对柳夫人，郑重地鞠躬道：“夫人，对不起。”
柳夫人没想到王妃竟然会给她道歉，对此她感到非常的意外！她连连摆手道：“王妃娘娘快起身，妾身承受不起啊。”
狄莫芸起身，不改认真的态度道：“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夫人您该受得起。”
柳夫人与柳玉阖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说道：“王妃娘娘，妾身觉得您会是位好王妃。”
“谢谢。”狄莫芸也笑道。
柳夫人瞅了相沁一眼，停顿了下，说道：“这丫头有王妃娘娘您这样的主子真是她的福气。”
“谢谢。”这一次说谢谢的人是相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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