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剥茧抽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颜继辉渐渐地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终于他抬起头，向大家说道：“那只不过是用来减少噪音的消音器，如果没有它，空调会发出很难听的声音，搅得人心不宁。”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把那个像铁片一样的东西给摘了下来，然后再把空调电源插到发电机上，空调即刻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嗡……”噪音。
颜继辉又把铁片安回了原处，那“嗡嗡”声顿时小了许多，他道：“你们看，是不是声音变小了很多？”
颜继辉解释得很明白，郑公公也没什么可要问的，但他依旧瞅了天兴帝一眼，想看看圣上的反应。
天兴帝的眉毛舒展了些，眼神趋于平和。
郑公公这才放松了下来，陆望之也为之松了一口气，他问道：“郑公公，这么说这台空调没甚问题了是吗？”
郑公公又看了天兴帝一眼，然而这回天兴帝却转过了身，一展折扇，给自己扇着风走了。
郑公公这才点了点头。
陆望之这才真正把悬空的心放了下来。
……
司空轩琅坐在狄莫芸送给他的转椅上，正用它按摩着自己的颈椎，忽听尤空来报说陆望之前来登门造访。
司空轩琅关掉了开关，他睁眼看向来者，说道：“望之，一切可还顺利？”
陆望之把郑公公在懒人阁前审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给司空轩琅听。
司空轩琅始终垂着眸，摩挲着转椅的扶手，哪怕听到郑公公要求王统明确指出可疑处时，他手中的动作也未停止。
陆望之讲述完了，却见司空轩琅仍旧一语不发，以为他是担心事情难以完全，安慰道：“王爷勿忧虑，此事虽有波折，但还算有惊无险。也多亏颜大人沉稳，挽回了即将失控的局面。”
司空轩琅摇了摇头，说道：“我在想郑公公的态度。”
陆望之道：“郑公公一向不与朝廷官员亲近，也没有皇族外戚支持，又克己奉公，所以深得圣上信任，如果他真的是因为铁面无私，不近人情才如此，倒也理解。但是我总觉得他另有谋算。”
司空轩琅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陆望之又说道：“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这位郑公公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人。”
司空轩琅笑了笑，说道：“但他也不是费钰的人。”
陆望之疑惑地问道：“那就奇怪了，他为何态度突变？”
司空轩琅问道：“他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陆望之摇头。
司空轩琅又问道：“那他有没有收过奇怪的东西？”
陆望之又摇头。
司空轩琅道：“也许你没有看见。”
陆望之道：“可我好奇是谁会改变郑公公的态度？”
司空轩琅想了想，说道：“是父皇。”
“圣上？！圣上出宫了？”陆望之惊讶过后慌忙问道：“难道王统的事……”
司空轩琅道：“这点放心，父皇不会知道王统是假冒的。”
陆望之不放心地提示道：“可是罗石知道！”
司空轩琅盯着陆望之问道：“可他当时有表示什么吗？”
陆望之摇了摇头，他说道：“我没看到圣上，估计他也没有看见，不然他早就喊冤了。”
司空轩琅点了点头，说道：“我或许明白郑公公的意思了，他似乎在帮我们。”
陆望之道：“还请王爷解惑。”
……
天兴帝回到了宫里，坐在昭乾宫里的龙头宝座上，他双手撑着御案，静静地等候着前方。
终于前方出现了步履匆匆的人向他走来。
天兴帝抬眸看向来人，听着对方朝他跪拜道：“老奴叩见陛下，陛下金安。”
“起来吧，老郑，朕已等你多时了。”天兴帝回道。
原来天兴帝一直等候的人是郑公公。
郑公公起身后说道：“陛下，空调一案有了眉目。”
天兴帝道：“朕知道，朕想听的不是这个。”
郑公公侍奉天子多年，朝夕相处，如何不知天子的心思，他道：“陛下，空调一案和金龙摆尾刀一案有因果关联，说清金龙摆尾刀的案子就不得不提空调一案，老奴建议陛下还是耐心听老奴且慢道来。”
天兴帝神色微微沉敛，说道：“讲。”
郑公公上前把案卷俸给天兴帝，就在天兴帝打开案卷的功夫，郑公公开始讲道：“两年前费钰在懒人阁购置了一台空调，也就是陛下您见过的那台外壳已残破的空调。”
“它并不好用，据费钰下属回忆，前前后后共维修了12次之多。费钰因此与懒人阁有了过节。”郑公公说道。
“就因为这点屁大的事让费钰干出栽赃陷害之事？！”天兴帝怀疑道。
郑公公说道：“不是，这是诱因，真正让费钰陷害孟三郎的原因和金龙摆尾刀一案有关。”
就这样天兴帝和郑公公在讨论案情时自然而然地摘除了懒人阁的嫌疑，在他们眼里费钰以及他的影夜卫才是需要解决的要害。
郑公公说道：“在说金龙摆尾刀的事之前，还请陛下您看下这里。”他说着并伸出手指点着案宗上的某一页的某一处。
天兴帝顺着郑公公的手指看向那处，上面写着“罗石”。
天兴帝皱眉，听郑公公轻声说道：“罗石，他还有一个名字，罗十。”
天兴帝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道：“东逻的死士！”
郑公公默默地收回了手，说道：“陛下英明。”
天兴帝的一下子感到气闷无比，他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陛下，您还好吧？”郑公公有些担心地问道。
“讲！”天兴帝不答话，而是固执地选择继续审案。
郑公公继续说道：“这个罗石是双重身份，他还是费钰的下属。”郑公公说到这儿看了天兴帝一眼，见天兴帝神色还好，轻声补充道：“他为费钰做事已近十年。”
天兴帝闭上了眼睛，捂着心口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十年啊，说明什么，他既是司空东逻的死士又是费钰的心腹，只有一种情况可以如此，那就是说费钰也是东逻的人，或者说这两人有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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