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嗯，是时候把背景和设定拉出来遛遛了

　　在路明安强大的偏题能力之下，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不复存在。被他气的不要不要的轩辕恨恨的看着咧着牙根儿傻乐的路明安，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要打击一下他，可又有点犹豫，不知道这个时候开口合不合适。

　　“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沉默了一会儿，轩辕还是开口试探了一下。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路明安一脸轻松的调侃着。脑海里转着污污的念头。唔，莫名的觉得吞吞吐吐这个词有些不忍直视啊……他很是放松，放松到不自觉的吧脑海里转动着的乱七八糟的念头说了出来。

　　感知到从路明安心灵间隙中流淌出来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轩辕只觉得有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开了。他在路明安的心灵间隙里阴森森的笑了开来，笑容灿烂到渗人。

　　“哦呵呵，路明安……你的时间，非常值钱啊。你可知，你所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月了。”虽然轩辕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儿，但他话语里所透露出来的内容，还是让路明安下意识的收起了脸上的调侃之色。

　　“你……又用我身体打游戏去了吧？”不过很显然，他关注的点儿不太对。万幸的是，后面的话至少还是在他耳朵里过了一遍。虽然慢了好几秒，但他还是反应了过来。“不对，你刚说啥玩意儿？”

　　把那句话和某件事情联系起来之后，路明安心底那作死的小火苗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呵呵。”轩辕温和的笑着，“我是说，离埋葬寄宿在夏疏影身体里的那柄剑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轩辕耐心的解释着，声音很是平静，却在路明安的心底掀起了浩大的波澜。

　　路明安：“！！！”

　　“你逗我的吧？当初不是你拍着胸部跟我说有三个月的时间的吗？到现在为止，满打满算也才只过了一个半月而已啊。就算你气我对你作死，你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啊，真会吓死人的。”原来这家伙是有自觉的在作死，而且他似乎并不打算收敛。

　　察觉到这一点的轩辕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很是温和的伸出了两根手指，温声回答道，“首先更正一点，我是剑爷，不是剑娘，更不是舰娘，所以没有胸！然后……我确实跟你说过有三个月的时间。但那是之前。”

　　“三个月是使用原本那个方法的时间极限。你不愿使用那种方法，所以也就不能以那个为准了呗。”他特有耐心的解释着，温声细语，引人入胜。可惜，最后烂尾了：“综上所述，反正现在你剩下的就只有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次，轮到路明安这家伙抓狂了。“等会儿等会儿，怎么就综上所述了啊？你这就像证明题才写了个解就直接把答案弄上去一样。黑心老板宰员工还给个理由呢……那个啥，你至少也给我深入的解释一下呗。”

　　“……好好好，看在你蠢的份儿上，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似乎察觉到了路明安的迷茫，轩辕顿了顿，再次开口解释起来。迷茫的路明安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靠着墙壁安静的聆听起他的讲诉。

　　“……”轩辕你变了。你以前的画风没这么黑的。

　　……你以为这都是谁造成的？

　　“人的心，就跟一个水果拼盘儿一样，能装的水果是有限的。充斥在其中的情感就像是组成水果拼盘的水果一般。越大的水果，吃掉之后留下来的空间也就越大。同理，越强烈的情感，抽离后所留下的心灵空隙也就越大，能够承受的我的投影也就越强，相应的，能放任宿剑体被侵蚀的时间极限也就越长。”

　　听到轩辕用水果拼盘比喻人的心，路明安那所剩不多的良心隐隐有些刺痛。自己生生把人皇佩剑变成这种模样，那个名叫轩辕的祖先不会气的活过来拎着自己涮火锅吧？

　　好吧，这家伙脑洞又清奇了。

　　不过，脑洞虽然有点不在线，但他还是把轩辕的话听了进去。因为他知道，这些话语之中，有被自己所忽略的东西。正是这些被忽略的细节，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所有的感情之中，除却生来便被注定，非你这样的特殊情况无可替代的亲情之外，彼此唯一的爱情就是最好的选择。”说到这里，轩辕顿了顿，抬起头打量了一眼他的心灵间隙，见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方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情况下，成为目标的恋人也就成了埋葬剑灵的最好方法。但你放弃了这种方法……选择了效果更差上一筹的友情作为突破口。”轩辕平静的陈述着，路明安也终于明白葬剑骑士之所以会和葬爱家族扯上关系的根由。而这，让他眼眸里的神采黯淡了几分。

　　“简单来说，除了一些不把爱情当一回事儿的渣男和碧池之外，爱情的对象都是唯一的。但友情这种东西，却是一种很宽泛的情感，所以它所给予的对象并不是唯一的。”

　　“情感不分高下，但是，失去只有一个的恋人和失去还有其他人可以替代的朋友这两种感觉比较起来，却是有一个高下的。一个是失去所有，一个却只是是失去一部分。这也就造成了效果的不对等。”

　　虽然把人心比作水果拼盘很不雅观，但却让轩辕的解释变得很是直白好懂。至少路明安听懂了来龙去脉。按最简单的对比来说明，也不过就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老婆插兄弟两刀的现实版本……

　　不过，明白归明白。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疑惑。他很想询问轩辕，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他使用现在的方法。但他忍住了这种欲望，静静的听着轩辕讲述。他知道，他总会讲到这一点的。

　　“也就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点，所以抽离这种情感后所产生的心灵空隙能抵得上爱情的效果的一大部分，所以时间也能抵上一大部分。若是其他人的话，效果能有爱情的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轩辕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任何的感情偏向。

　　所以说，夏疏影这妮子就是真实版本名符其实的我的朋友很少咯？察觉到自己有些颓然，路明安努力的在心底吐槽，试图让自己轻松一点，可是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轩辕感觉到了他的颓然。但他并没有停止讲述，反而更深入的解释了起来。他不能因为他的失落而顾忌。从他决定成为葬剑骑士的那天开始，他就该拥有承担各种困难的觉悟。

　　这一次是因为夏疏影本人的特殊情况，自己才破例让他尝试。同时，这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和警告。葬剑骑士的工作……可不是过家家一样，坏掉了重来一遍就可以的简单玩意儿。和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比起来，这种觉悟其实温和得多啊……

　　路明安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起。于是，他抿着嘴唇，沉默的聆听着。

　　“就算抽离掉其中代表着和你之间的友情的那一部分，那份空隙很容易就会被另外的对象所替代。也就是说，你，并不会因为这种情感成为她的不可或缺。”轩辕的话语有些晦涩。换一种说法，应该能更好懂一点。也就是说用情越深，痛失所爱时的痛苦越浓烈，就越能更好的埋葬剑灵。

　　“基于此，能够调动的我的投影的力量并不会有多强，甚至没有办法将剑灵从对方的身体里抽离后的空隙填满，剑灵的影响，很难被完全祛除掉。这对于葬剑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这样说的话，你明白吗？”

　　也就是说，用痛苦来换安宁。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了轩辕的话语之后，路明安只觉得心头压抑得难受。于是，在轩辕开口询问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嘶吼着询问了出来。

　　“……因为你累了，你的心不容许……而且，这次的对象比较特殊，我就特别容许了一次。”轩辕沉默了一瞬，旋即回答道。只是，只有他知道，那所谓的不容许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样的答案让想要质问的路明安颓然地闭上了嘴。到头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自己的身上。他有什么立场对轩辕发出质问呢？

　　“不过，到现在，也不得不告诉你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你必须得加快速度。越往后，难度越大，处境也就越危险。一旦越过极限，就再也无法挽回。”轩辕适时的将困局抛到了路明安的面前，让颓然的他不得不直面它，努力的想办法去解决它。

　　“那……如果时间用完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被逼到墙角的路明安努力的振奋起精神，询问起事情失败的后果来。他还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轩辕却伸手，打破了他最后的侥幸。

　　“含光从被铸造出来，就是一柄力图抹消存在感，用于刺杀的剑。所以，它的剑灵也拥有同样的特性。”

　　“一旦葬剑失败，未曾醒觉的含光剑灵便会和她更加契合。含光的特性，也会显化在她的身上，她的存在感会一步步消薄，最后，全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虽存于世，却无人可见，永堕孤独。”

　　“除却宿主之外，几无人能见她踪迹……”

　　“……”路明安沉默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夏疏影的模样，想起了她怯懦的性格，想起了初见时她瑟缩却又真诚的微笑，想起了她的羞涩和笨拙，想起了她只针对于他的执着……想到这一切即将迎来的崩坏，他突然就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儿。

　　“请保护好她。”他莫名想起了那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的话语，想起了那个男人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散发出的莫名光辉，想起了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慈祥。恍然间，那个发福的男人的形象和另一个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富贵一贫穷，一强势一弱势，分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却散发出了同样的气息。恍惚之中，他似看到那个瘦弱的男人代替夏承泽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将夏疏影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带着衰弱而又慈祥的神情低声托付到，“请保护好她。”

　　他看着他脸上的希冀，看着被托在自己面前的那只小小而柔弱的手掌，突然间泪流满面。“嗯，林叔，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他听见自己这样承诺着，从那只瘦弱的手掌中接过了她的手掌……

　　两位父亲，两次托付……结果会变得完全不同吗？路明安痛苦的抬起手掌，揉弄着太阳穴，只觉得焦躁不已。

　　“可以换回原来的方法吗？”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喃喃的询问道。声音低得可怕，也不知是在询问自己，还是在询问轩辕。

　　“可以是可以，不过，从你和她之间的现状看来，你还是继续贯彻朋友路线要好一点。不过相应的，风险也要大得多。”轩辕权当他是在询问自己。于是他给出了答案。而这个答案，把路明安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该死！路明安在心底里暗骂了一句，莫名的，有浓烈的恐慌感和负罪感从心底里涌了出来。如果一切真的落到最坏的境地，如果……那么害了她的人正是自己……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路明安忍不住将矛盾的焦点转移，投注到了轩辕的身上。

　　“……混蛋轩辕，怎么不在之前提醒我？”他恨恨的骂着轩辕，大声的责问着，可这责问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因为你的心已经不足以负荷……”心神不宁的路明安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两次问出了几近相同的问题。更没有注意到，对这两个相似的问题，轩辕所给出的答案却有些微妙的不同。一个是不容许，一个却变成了不足以负荷……

　　“混蛋……这哪里可以成为见死不救的理由！”路明安忍不住怒骂出声，却是恼怒的抬手给了自己胸口一拳。或许是这一拳所带来的痛苦的缘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从焦躁状态中解脱了出来，恢复了几分冷静。

　　“不对……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还有时间。”他晃了晃脑袋，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有机会的……不，错了，不是什么有机会……是一定会……”

　　“夏疏影，等着吧。你的剑，我一定会好好给安葬掉的！”他有些崩坏的笑着，目光中有狂热的情绪流露出来。一如曾经的某个时候一般。

　　“绝不会允许你沉入那样的世界的，我可是葬剑骑士啊。”他用力的握紧拳头，转头望向了某个方向，如同宣誓一般高声言语着。

　　“我向你父亲承诺过的。既然是承诺，就一定会做到。”对他来说，这也和宣誓没有什么分别就是了。对一个父亲许下的承诺，于他来说，神圣如同誓言。

　　那一刻，他目光所望的方向，身处在别墅之中的夏疏影心头一阵悸动。她有些迷惑的抬起手，按着莫名悸动的胸口，茫然的站在阳台之上，不知所措。悸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便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她在夜风中蹙眉不解。

　　她微微摇了摇头，把心头的迷惑抛了开去，旋即攥着银白色的栏杆，撅着嘴小声言语起来。“那个坏蛋，胆小鬼，我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她咬着牙恨恨的发着狠，却又苦恼的垂下了头，“可是他根本就不出现在我面前……该怎么办呢？要不，找路明安商量一下？”

　　嗯。找要抓到的对象商量要怎么抓到他，真是不错的主意。

　　“不要热血冲头，有的事情，你一肩抗不起来。”轩辕适时出声，给热血沸腾的路明安浇上了一瓢冷水。

　　“嗯，我知道。”路明安却全然没有失去冷静的样子。相反，此刻的他，冷静得有些可怕。“所以，帮我，轩辕。”

　　“……如你所愿。”轩辕沉默了一瞬，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竟是用中二的语言回答了起来。

　　“……总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明明是帮你埋葬剑灵，现在似乎却变成了你帮我完成愿望。”察觉到了轩辕的不适应，路明安顿了顿，然后笑着抱怨了起来。“还真是好算计啊轩辕，说，你用这种方法坑过多少想我这样的葬剑骑士？”

　　“……胡说，我可是堂堂轩辕剑，怎么可能……”见路明安恢复了插科打诨的姿态，轩辕微微松了一口气。稍微变得谨慎了些，或许，刚刚给出的刺激有些过头了……

　　“是是是，轩辕‘贱’大人……”路明安嬉皮笑脸的，眼底却有坚决之色流露。

　　“混蛋小子……”感受到心灵间隙的振动，轩辕默了默，接着满含复杂的感叹了一声。

　　两人彼此玩笑着，重又起步，穿过街灯与夕阳交织所投下的流光和阴影，言笑着归去。

　　“呐，轩辕，是不是每一柄剑对宿主都有这样的威胁？”言笑着言笑着，路明安突然又停下脚步，收敛笑容，有些严肃的询问了起来。

　　“虽然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对你施加压力，但是，从事实上来说的话，确实是这样。”

　　“……”路明安沉默，被刘海的阴影遮盖着的眼眸里有莫名的神色一闪而逝，旋即沉淀下来，化为了厚重的觉悟和决心。接着，他抬手取下了兜帽和口罩，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抬头，向站在属于他和她的家的窗台上，垂下眸子注视着他的林浅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看到她小傲娇的转头离开之后，他方才收敛笑容，用莫名平静的声音言语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轩辕。”他低声重复着，垂下的眸光晦涩莫名。

　　“……嗯。”轩辕莫名的迟疑着。最后语气却又坚定了下来。

　　“湛卢……从你我醒觉的时候开始，他们的命运或许就已经注定了。”在路明安触及不到的角落里，轩辕倚傍着厚重如同山岳一般的剑刃，仰着头低低喃语着，目光阴郁。

　　“所以，不要怪我，我必须拿到足够的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代替他，屠魔，止戈！”但那份阴郁却渐渐的消褪了下去，转而被一份凌厉所替代。

　　“莫名的觉得，我刚才似乎说出了存在感很强烈的台词啊……埋葬妹子的剑什么的……妹子哪里来的剑？”

　　“不过扶她的剑还是埋葬了比较好。”

　　“那个，扶她是啥？”（扶她梗，看不懂的好孩子不要骚扰度娘哦）

　　“嗯，男人的梦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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