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痛不欲生
第175章 痛不欲生
凤栖宫内，暖黄的灯光下，
林氏一身杏色中衣半倚半靠在床榻边，轻抚小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对面宋京章亦是眉眼温和，
“可还哪里不适？”
“并无，”林氏抿唇摇了摇头，“臣妾也没想到会这么早便开始害口了，让皇上忧心了。”
“方才皇上也没用多少，不若让小厨房再做些好克化的吃食来？”
方才晚膳没用两口，她便吐了，随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
一番忙乱下，导致宋京章也跟着没怎么吃。
她眼中难掩愧疚，说着便招手欲唤来白芷吩咐，却被宋京章拦下，
“朕不饿，你如今身子与以往不同，闻不得味道，不必再上吃食了，免得再让你不舒坦。”
“有的。”乃嬷嬷在一旁柜子中取出布团，递到林氏身前。
林氏说罢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左右那七日都已挨过来了，不差这三日的。”
随后便抬手用布团堵住了口。
“可有备布条等物什？”林氏摆摆手，苦笑一声，
“皇上还在正殿睡着，以免待会儿本宫挨不住，大喊出声，扰到皇上，还是捂住嘴吧。”
宋京章默，
任由她帮自己解下两个扣子，才挥手制止，“你身子重，这点小事，让下面奴才来就是。”
“那本宫未喝，后续出了何意外，使本宫的小皇子出了问题，便得不偿失了，”
赵有正看出了宋京章神色的不对，及时上前，
“哎哟皇后娘娘，这是皇上对您的一片心意啊！”
三更，
“臣妾月份还浅，不妨事的，何况能帮皇上做些小事，臣妾心中也欢喜。”林氏没有动。
宋京章默了半响，
最终看在嫡子的份上，还是决定保全林氏的脸面，
便可发现她手臂处蔓延着狰狞可怖的指甲印，尽皆是以往被林氏掐出来的血痕。
“咱们不知这药具体如何，万一这三日的药并非是保胎作用，而是同先前那七日为一程，”
遂犹豫半响，还是张口提议道：
“娘娘，不若咱们便先不喝了，左右您在凤栖宫，旁人的手也伸不进来，只要让御医好生看顾，想来小皇子也必定能平安无虞的出生。”
“是，青竹说没有，而且当日咱们用那妇人做试药人时，她亦是在有孕后如此连喝了三日，据那边禀报，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顾晚虞躺在床榻间，眼眸盯着床顶帐子上的福纹走神，
乃嬷嬷应声悄然进入殿内，
轻手轻脚的扶起林氏，去了后面一间耳房。
一双犀利的鹰眸扫视林氏两眼，
若此时撩开她的衣袖，
他话说的漂亮，姿态又放得极低，
“唔……唔唔！”林氏还在呜咽着，
“娘娘！”乃嬷嬷心疼的轻唤一声。
宋京章挑眉，
意识到林氏会错了他的意，
不到念着她腹中的嫡子，终究还是未说什么，
只摩挲了两下手上的扳指，转移了话题，“天色不早了，安置吧。”
“是臣妾身子不中用。”林氏垂头，“原本瞧着宁昭仪妹妹从未害过口，便以为臣妾亦是，没承想到臣妾身上会这般严重，到底是臣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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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看了眼身侧呼吸匀称，已然熟睡的宋京章，压低嗓音轻唤，
“嬷嬷。”
他以往怎么没发现女人有孕后，会变得如此……嗯，多思？
搜肠刮肚依旧寻不到更加合适的词来形容，
往日平和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样子，
散开的墨发被汗水浸湿，在她痛的不可抑制的摆头时，胡乱沾在额头、颊侧，
看上去就宛若一个疯妇，
不论是谁，此刻恐怕都认不出这是高高在上、端庄贤德的皇后娘娘……
林氏如今怕不是正经受着难以形容的痛苦吧，
“皇上这样说，也不担心宁昭仪妹妹听到不好受。”
宋京章暗赞了一句赵有正还算懂眼色，脸色好看不少，
乃嬷嬷虽是如此说着，但每次林氏喝药都是她在一旁看护着，自然深知这药效的厉害，
绝非夸言，每次看着林氏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她都害怕她撑不下来，
在这寂静空旷的房内，显得格外凄惨骇人。
为防止林氏在疼痛下抓伤自己，乃嬷嬷把手臂塞进她手中，
林氏已经痛的意识模糊，五指紧紧收拢，尖锐的指甲狠狠嵌进了乃嬷嬷手臂的肉中，
话虽如此，却动作利落的起身，上前欲帮他宽衣。
林氏接过，来到桌前，
深吸一口气，猛地端起药碗，大口灌了进去，
林氏猛然睁开紧闭双眼，
林氏愈发羞怯了，“臣妾如今有孕，无法伺候，皇上不如去其他妹妹宫中歇息？”
林氏十分受用，也就顺势撂开了手。
这话仿佛说进了林氏的心坎，她脸上瞬间浮现甜蜜羞怯的笑，嗔怪般看了眼宋京章，
乃嬷嬷见此，面上有些不忍，但想起青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是，宁昭仪当初便是如此，才可在那众多腌臜物什下保胎至今。”
随即宽衣后，便一如往日，和林氏如两条直直的板子躺在床榻上逐渐睡去。
几近顷刻间，锥心的痛感便由腹内蔓延到五脏六腑，直至侵袭全身，
林氏面色扭曲，倒在一旁乃嬷嬷早就准备好的软椅上，四肢忍不住蜷缩到一起，
纵使有布团塞口，可在这痛不欲生的疼痛之下，她口中仍旧忍不住发出呜咽声，
“每个人身子情况不同，没什么好比的，何况说不准你这胎是个活泼健壮的皇子。”
那里正摆着盏微弱的烛火以及一碗早已经熬好的汤药，
“这药一定要再喝三日吗？”
林氏望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口中不自觉的泛起苦意，内心也觉煎熬。
“不可。”林氏叹了一口气，
重华宫中，
“可是这药喝下去，顷刻便会痛不欲生，确定不会对皇儿有何影响吗？”
念及此，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说来，林氏还要感谢她的，
毕竟她能有孕，还是多亏了她那个药方，
那可是个十足的“好药方”，
不仅能让妇人脉象呈现“有孕”之象，还会在该显怀时，微微涨起小腹，
就像……真的怀孕之人一般！
只是难免会有些许的副作用——
服用者会经受难以抑制的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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